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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
雨过桃花 by 紫狂

2018-6-7 06:01

(三)
  这是山间一所古庙,早已荒废多年,人迹罕至。腥刀吴昆和血百合发现之后便在此落脚,躲避风头。
  日影西沉,嫣夫人跪在地上,俏脸埋在吴昆胯下,卖力地吞吐着。青丝瀑布般披在玉背上,几遮住了整个娇躯,随着她头部的动作,微翘的雪臀时隐时现。
  吴昆眯着眼,享受着美姬唇舌无微不至的舔舐。
  关薇汲来泉水,皱眉道:「怎么还没完?快点儿。」吴昆按住嫣夫人的臻首,在她红艳的小嘴中一阵狂顶,等他射出精液,嫣夫人立即伏地剧咳起来。
  「肏你妈!给老子舔干净!」
  「是。」嫣夫人顺从地应道,她伸出香软的小舌,将咳到地上的残精一一舔净。
  关薇生罢火烧好水,走过来朝嫣夫人身上踢了一脚,让她爬到庙堂门口,屁股冲着外面举好,然后俯身掰开美姬的圆臀看了看。
  白生生的臀缝内,一个粉红的肉孔紧紧合在一起,周围布满菊瓣似的纹路,娇俏迷人。血百合咯咯一声轻笑抬起头,手中已多了一个三寸长的铁钩。她一手撑开臀肉,一手拿着铁钩朝肛中捅去。弯钩带着铁黑色的乌光没入后庭,微微一退立时钩破了肠壁。
  「啊……」嫣夫人凄声惨叫,肛中的剧痛使她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,但背上忽然一沉,一只大脚牢牢踩在腰间,像万钧巨石般压得她动弹不得。
  「你我无怨无仇,求你饶了妾身吧……痛啊……」嫣夫人蛾眉紧拧,柔媚的嗓音疼得发颤。
  「忍着些,吴大爷要吃你的肉,等洗剥干净就不痛了。」血百合唇角挂着冷酷的笑容,浑不似刚才那个动辄流泪的脆弱女子关薇。
  嫣夫人没想到两人把自己带到这里,竟是要吃她的肉,闻言顿时花容失色,连哭叫都吓住了。
  血百合细白的手指轻轻一旋,用钩尖在肠道内划了个半圆形的创口,以便拉断,然后钩住肠壁,向外一提。一截红红的肠道应手而出。她扔下铁钩,赤手握住直肠缓缓拔出。
  美姬肥白的圆臀间,一条红红的肉肠越抽越长。肠道粗细不一,弹性十足,小巧的菊肛时大时小,像一张可爱的小嘴,源源不断地吐出湿漉漉的肠体。
  每抽出一截,嫣夫人便「呀」的一声,血百合两手交替,抽个不停,美姬便「呀呀」低叫不绝。
  吴昆眉飞色舞,「让老子来!」
  关薇白了他一眼,将肉肠甩到他手上。吴昆手臂一扬,足足扯出尺许。嫣夫人「唔」的一声,只觉肛中一滑,腹腔内空荡荡好像被掏空一般。
  不多时,美姬高翘的雪臀下已经盘了一堆,但肠道仍在肛洞中「滋滋溜溜」响个不停。吴昆笑道:「赶明儿老子把这些东西送到徐府,让他们知道是我腥刀吴昆把徐大人的老婆肏得死去活来,又抠着屁眼儿,把这个大美人儿的肠子掏得干干净净!」
  说话间手上一紧,肠道已抽到尽头。吴昆用力一拽,带出一串形状各异的脏器。
  嫣夫人喘息着,菊洞缓缓收拢。肛门周围微溢的血迹早已被腹液冲淡,白嫩的肥臀间只多了一层亮晶晶的黏液,其他一如既往。
  吴昆松开脚,美姬立即瘫软在地。她颤抖着收拢四肢,右手夹在腿间,掩住下体,似乎还不相信自己的肠道已经被人生生抽去。
  血百合踩住膝盖,分开嫣夫人白生生的两条玉腿,然后躬身揪住她阴阜上的毛发向上一翻,端详着玉户的精致娇美。
  吴昆大手一伸,「我来!」
  血百合在他手背上拍了一记,「你的手那么大,万一把夫人的屄弄碎了,就不好玩了。」她又唠叼起来,「上次许家那个小女儿,还是黄花闺女呢,你伸手一抓,连毛带肉撕下来一团,恶心死了。」
  「肏!那丫头的屄太嫩了。」吴昆悻悻然缩回手。
  嫣夫人茫然看着两人,微弱地说道:「不要……」「不要怕,只不过是掏出你的屄给吴爷下酒……」血百合五指并拢,刀片般插进嫣夫人温润的玉户内。
  娇嫩的花瓣在皓腕周围柔柔蠕动,嫣夫人玉脸雪白,痛苦地支起腰肢,拽出肠道后,空虚的腰腹愈发纤细,似乎一手即可握住。
  血百合按住微突的花心,五指张开,将那团嫩肉尽数抓在手中,然后使劲拽出。
  嫣夫人喉头作响,玉腿挺得笔直。与花心相连的肉壁、宫颈、子宫、卵巢…都被扯得变形。
  血百合湿淋淋的手臂从肉穴中一寸一寸退出,最后是她握紧的粉拳。在她手中,是一团异乎寻常的红嫩。
  深藏体内的花心被扯到穴口,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令嫣夫人惨叫连声。但血百合毫不动容,反而饶有兴味地逗弄起花心来。
  滑腻的肉壁随之翻出,一层层细嫩的肉褶被尽数拉平。从外看去,似乎是一个血红的肉锥从美姬股间缓缓露出,锥尖是拧成一团的花心,而下面则是鲜红的肉壁,从里到内,一层层倒翻而出。
  「呶,还有你射的东西呢。」血百合指着肉壁上淡淡的白色液体,嘻笑道。
  吴昆接过一看,顺手一扯,只见那团红嫩猛然一挣,美姬的性器已是完全翻出,像一截多汁的血红肠体挂在股间,又鲜又嫩。
  吴昆拔刀将露在体内的肉穴连同阴阜、阴唇全部割下,然后象翻转皮囊一样将肉穴翻回原状。充满弹性的嫩肉立即回复到原来的样子,只不过这次整条花径连同后面的子宫都一一暴露在空气中,而美姬敞露的下腹只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创口。
  「臭婊子,没曾见过自己的屄吧?」吴昆把这团血肉丢在嫣夫人脸上,怪笑道:「仔细看看。」
  淋漓的鲜血沾在睫毛上,一滴滴渗进美姬明媚的大眼中。她再无力拂开自己的性器,只能等待死亡使她解脱。
  吴昆拎住嫣夫人殷红的乳头,腥刀平切,像切开一团油脂般将浑圆的乳球整个切下。「这奶子肥嫩嫩,又细又滑,炖汤最好。再来个干炒美人儿屄……」要吃其实只是这两味,最初的抽肠不过是取乐罢了。
  当两只雪乳被人割掉,玉碗般扣在盘中,嫣夫人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她眼中的鲜血仿佛一串血泪,流到鬓角,这名柔弱温顺的美姬至死也不明白,他们为何会对萍水相逢的自己如此残忍……
  烈焰升腾,锅中散发出诱人的香气,吴昆粗鄙无文,残忍好杀,却有一手好厨艺,山间虽然少盐缺醋,这道玉乳羹做得还是妙绝人寰。
  眼见锅中的汤汁尽成乳白,气息香浓无比,吴昆心花怒放,搓了搓手叫道:
  「婆娘!来尝尝老子的手艺!」
  关薇正待举步,忽然眼前一花,庙中已多了条人影。
  只见那人身材高瘦,身穿青色布袍,脸色古怪之极,两颗眼珠似尚能微微转动,除此之外,肌肉口鼻,尽皆僵硬如木石,直是一个死人头装在活人躯体上。
  关薇一见之下,登时觉一阵凉气从背脊上直冷下来,她也是杀人无算的女魔头,但目光与这张脸孔一触,便连忙移开,不敢再看,心里怦怦直跳。
  没听到关薇的回答,吴昆诧异地回首望来,饶是他心狠手辣,乍然见到那张脸,心里也不由一震。
  那怪客青影一动,未见他如何作势,已立在锅前。吴昆近在咫尺,却没听到一点风声,直如与鬼魅相对。他压住心底的恐惧,暴喝道:「你是什么妖怪!」那怪客恍若未闻,迳直掀开锅盖,待看清汤中翻滚的玉乳,眼光霍然一跳。
  「妖怪!吃老子一刀!」吴昆一出手便用上了十成功力,腥刀呼啸着直朝怪客颈中劈去。
  怪客对这把冤魂无数的腥刀看也不看一眼,直到刀锋及体,他才间不容发地向侧迈了一步,袍袖一拂翻开案上的盖碗。碗里是一团血淋淋的嫩肉,顶端红白分明,玉阜红瓣,正是一只完整的玉户。
  吴昆一刀劈在空处,心下惊骇欲绝,他连忙收刀退到关薇身边,惊疑不定地望着这个青袍怪客,不知他究竟是人是鬼。
  那怪客脸容丑怪之极,目光却湛然若神,他游目四顾,忽然飘身掠至堂角。
  一具艳尸横陈于地,她玉体遍布鲜血,那对香乳被齐根割下,胸前只留下两个浑圆的血痕,下体的秘处更是被人剜除无余。
  那怪客负手而立,淡淡道:「谁干的?」
  血百合更不答话,素手一扬,撒出一捧牛毛细针。怪客翻袖接过,沉声道:
  「是你吗?」
  血百合凶性大发,咬牙道:「是又怎样!」她两手齐出,两枚佛牙珠带着劲急的风声疾射而出。
  这佛牙珠本是她偶得的奇物,坚硬异常,金石不能伤。在这荒山古庙,突然遇上这等诡异莫测的怪客,血百合出手便已施出压箱底的暗器。
  「好好好……」那怪客口中叫好,脸上却殊无笑意,仍然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。
  那捧被怪客卷入袖中的牛毛细针倏忽飞出一根,闪电般迎向佛牙珠。「砰」的一声巨响,坚逾金石的佛牙珠竟然被那根轻飘飘的牛毛细针击得粉碎。
  那怪客似乎也有些意外,他目光一闪,光洁修长的左手从袖中翻出,拈花般将另一枚佛牙珠挟在指间。
  吴昆头上冒出冷汗,此时他已知道来者是人非鬼,但他做梦都想不到世间竟会有如此功夫。
  血百合还待出手,青袍怪客手指一弹,佛牙珠以十倍于初的速度厉啸着从她肩头穿过。
  关薇惨叫着重重摔在地上,口中鲜血狂喷。这一记不但废了她的右臂,连经脉也为之重伤。
  吴昆大吼一声,双手执刀朝怪客劈头砍下。那怪客拇食两指相对,其余三指微翘,形如兰花,清扬婉举地从吴昆臂上一指而过,封了他的曲池穴,接着夺下他饮血无数的腥刀,劈手折为两段。
  吴昆捧着手臂,冷汗滚滚而落,忽然脑中一闪,想起一个人来,「你是青袍客?」
  青袍客的名头在江湖中并不十分响亮,只因极少有人见过。传说他七年前潜入皇宫,如入无人之境地盗走百余件书画古玩,尽是禁中珍藏。当时江湖中沸沸扬扬,结果也不了了之。
  那青袍怪客举手从脸上揭下一块人皮,但见他形相清癯,丰姿隽爽,萧疏轩举,神凝气清。那人冷冷道:「弹指神通、兰花拂穴手,你也不认识吗?」黄药师:三十 七岁,东海桃花岛岛主。为人孤高自傲,聪明绝顶。无论文才武学、书画琴棋、算数韬略、以至医卜星相、奇门五行,无一不会,无一不精。
  五年前他与全真教主王重阳、白驼山主欧阳峰、丐帮帮主洪七、大理国君段智兴论剑于华山之巅,争夺《九阴真经》。他非孔谤孟,对礼教深恶痛绝,行事出人意表,人称东邪。
  关薇自忖必死,心一横,奋力朝黄药师扑去。黄药师双手一举,苍鹰搏兔般抓住她左腕左肩。
  只听一声尖叫,关薇肩头爆出一蓬血雨,整条左臂已被生生撕下,伏在地上辗转哀嚎。吴昆面如土色,以往的凶悍暴戾早已化作冷汗流出。
  黄药师不动声色地扔掉断臂,「你们是什么人?」「小的吴昆,她是血百合关薇……」吴昆战战兢兢说了两人的来历身份。
  黄药师冷冷道:「你们两个作恶多端,今日死在我黄药师手中也不冤了。」「饶命饶命……」吴昆连声求饶,眼见黄药师面沉如水,他突然叫道:「这些都是这个贱婊子干的!小的愿意亲手杀了她,让她受尽苦楚而死,为徐夫人报仇!」
  生死关头,他再顾不得夫妻情分,只求能杀掉关薇消了黄药师的怒气。
  黄药师傲然擦去手上的血迹,对两人毫不理会。吴昆只盼他能饶自己一命,当下打起精神,两腿哆嗦着把浑身浴血的关薇拖到案边,剥得干干净净。
  关薇身材娇小,皮肤白皙,但多年的淫虐生活使她的肉体分外发达。两只豪乳又肥又大,肉球般并在胸前。乳晕足有掌心大小,与乳头一样变得紫黑,显然是被无数人把玩过。同样紫黑的还有她的下体。那两片花瓣肥厚异常,中间分开手指粗一条缝隙——从她被仇敌破身那一天起,这两片花瓣就再没有合拢过。
  吴昆一心只求自保,当下把关薇按在地上,玉体挨着木案笔直跪坐,然后掏出那对肥乳并排放在案上,捏着乳头将充满弹性的乳球拉得圆长。
  关薇怔怔望着他,颤声道:「昆哥……」
  吴昆避开她的目光,低下头摆弄那对乳房。他从囊中拿出两枚四寸来长的钢针,捏着乳头用力扎在案上。关薇双臂已折,只能直挺挺跪在案旁,眼睁睁看着丈夫把自己两乳牢牢钉住。斑驳的漆案上,两只肥白的圆乳并排而列,被钢针刺穿的乳头微微翘起,仿佛两粒紫黑的葡萄。
  吴昆绕到关薇背后,抱住她的雪臀向上一抬,把一只肥光光的大屁股掀了起来。关薇下巴重重磕在案上,脑中顿时一阵眩晕。她突然觉得很可笑,被无数人插过玩过的贱屄却要被丈夫亲手剜出来,真是很应该呢。
  吴昆抬眼看了看黄药师,只见他面无表情,神色漠然,显然不把他们的生死放在心上。吴昆一咬牙,拿起厨柜上的牛耳尖刀,笔直送入关薇会阴。刀锋上下两个肉穴同时收紧,白生生的臀肉剧颤不已。
  关薇疯狂地叫道:「你割你割!剜出来就干净了!」吴昆只怕她说话激怒黄药师,让自己也不得活,于是手腕一拧,刀尖沿着玉户边缘一路划到阴阜上方。关薇下体血如泉涌,她嘶声厉叫,两腿用力挺直。
  吴昆干脆封住她的穴道,牛耳尖刀齐根扎进阴阜,然后从另一侧弧形划下,与会阴处的刀口连成一体。
  关薇雪臀下被切出个叶状创口,整个玉户都滑了出来,四周刀口整齐翻开,紫涨的花瓣内鲜血淋漓。
  吴昆五指插进刀口,揪住柔软的玉户向外一拽,将肉穴、膀胱、子宫尽数扯出。
  关薇大叫一声,雪白的屁股中间瞬时多了一个椭圆状的血洞,深不见底。她喉头丝丝作响,瞳孔渐渐散乱。
  吴昆扳起她的肩膀,尖刀探入关薇怀中,从乳根向上一挑。只见案上那条被拉长的玉乳猛然一弹,变成半圆的球体,在案上不住跳动。
  两只乳球与身体断开,关薇玉体鲜血遍洒,宛如浴血的百合。她呆呆趴在案上,兀自挺着被剜去性器的圆臀,失神的眼睛望着吴昆,「昆哥……」吴昆放下尖刀,跪在黄药师身前哑声道:「小的已杀了血百合这个妖女!」黄药师目光闪闪地望着他,没有做声。
  吴昆小心地说道:「黄岛主要不要……尝尝小的手艺……这妖女奶子肥软,蒸熟最是美味……」
  关薇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,终于消失了。
  「哈哈哈……」黄药师突然仰天大笑。
  那笑声像一只铁锤重重敲在吴昆耳中、心头、脑际……吴昆气血翻涌,难受之极。只听了两声,他便身子一软,昏倒在地。
  不知过了多久,吴昆渐渐恢复了意识。耳边似乎还响着东邪的笑声,脑际昏昏沉沉,身体象躺在翻滚的波涛上一样起伏不定。喉中又干又疼,火烧样难受。
  他模模糊糊睁开眼睛,待看清眼前的情形,顿时愣住了。
  昨夜他还在四明山的破庙里,此刻却躺在一叶扁舟上,眼前是无边无际的大海。
  吴昆傻傻看了半天,隐隐约约觉得情况有些不对,像是失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。
  突然间,吴昆心头一凛——眼前波涛四起,自己竟然听不到一点海浪声!不仅海浪,世间万物似乎都失去了声音,鸟飞鱼跃尽皆无声无息。
  吴昆瞪大眼睛,两手抱住耳朵,又扯又掏,想把声音找回来,但除了耳洞里的刺疼以外,什么声音都没有。
  舟后一条凶悍的汉子正在掌舵,他满面虬髯,神情粗豪,两只血红的大眼恶狠狠盯着吴昆,嘴巴动了动,似乎说了句什么,结果却只吐了口浓痰。
  「老子聋了!」吴昆吼道。张开嘴他才发现,自己的舌头竟然只剩下半截!
  眼前青影微动,黄药师缓步走来。与他孤傲的眼光一触,吴昆立刻又矮了半截。黄药师不屑的把一面铜牌掷在他面前。吴昆瑟缩着拿起来一看,只见一面镂着一枝桃花,另一面则是两个黑漆漆的大字:「哑仆」。
  一股寒意直入心底,吴昆抱着头无力地跪在舱板上,随着波涛的起伏,在碧蓝的大海中越漂越远。
  哑仆:桃花岛奴仆。黄药师曾言:「黄某并非正人君子,江湖上亦号称『东邪』,自然也不屑与正人君子为伍。手下仆役,越是邪恶,越是称我心意。」因此他遍游天下,遇到忘恩负义的奸恶之徒便一一割哑刺聋,擒至岛上以供驱使。
  从舟山下海,经过峙头洋向北,航行一日后海风中突然传来阵阵花香,远远望去,只见前面是一座草木葱笼的大岛。岛上花团锦簇,红黄绯紫诸色杂陈,一望无际尽是奇花异卉。花间遍植桃树,郁郁葱葱,枝繁叶茂,料想每年初春,定是满岛桃花缤纷。
  小舟入港,泊在湾中。码头上三男一女,向黄药师躬身行礼。当先一人,身长玉立,神采飞扬。身后跟着一男一女,男的浓眉大眼,英姿勃勃,女的星眸丹唇,貌美如花。最后是个身材高大的青年。四人都是神清气朗,直如人中龙凤。
  吴昆既聋且哑,只看到四人一一施礼问候,神态恭敬之极,却听不见一字。
  后来他才知道,这是桃花岛四大弟子:曲灵风、陈玄风、梅超风和陆乘风。
  踏入岛上,但见道路密布,东南西北尽是曲曲折折的小径,密如蛛网,繁复之极。只走出十余丈,吴昆便头晕目眩,迷失了方向,他不敢再看,只低着头紧紧跟着众人的脚步。
  走出数里,转过一座山冈,眼前出现一片草地,草地之北是一片竹林。林中有座竹枝搭成的凉亭,清雅之极。亭上的匾额写着「积翠亭」,两旁悬着一幅对联,上书:「桃花影里飞神剑,碧海潮生按玉箫」。亭侧并肩生着两棵大松树,枝干虬屈,只怕已是数百年的古木。亭内摆着几张竹几竹椅,型制尚新,清幽无比。
  黄药师坐下吩咐几句,梅若华便领着吴昆离开。
  梅若华年方二八,身态轻盈,婀娜生姿。她分花拂柳一路行来,柔软的腰肢一摇一摆,吴昆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,却不敢有半分妄想。
  走了不远,陈玄风从后赶来,与梅若华并肩而行。两人说笑几句,梅若华发起嗔来,陈玄风咧嘴一笑,纵身勾住树枝,一个腾身轻轻巧巧翻出数丈。梅若华拔步便追,两人一前一后,鹰飞燕舞般掠入花丛。
  吴昆一步也不敢乱走,只有傻傻站在原处。这两人年纪比自己小着一大截,只学了一点皮毛,武功已然在己之上。黄药师本人该是何等功夫?
  当日黄药师出手不过三招,手段也不及他们夫妻凶残,但那种睥睨众生的傲世风采却让心狠手辣的吴昆吓破了胆。在他面前,吴昆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小小的蝼蚁,什么雄心壮志、桀骜不驯统统不翼而飞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  过了片刻,梅若华回到林中,她脸上红晕未褪,桃花般娇美之极。吴昆跟在后面亦步亦趋,只见她从枝上采了朵蔷薇,满怀心事地一片片揪着花瓣,神情间似嗔似喜。
  自此吴昆便在桃花岛住下,当了名做饭的哑仆。
 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,那个充作舟子的大汉原来也是纵横江南的大盗,说起来还是有名的同行——鹰煞杜胆。而另一名大盗狡狐胡林也在此间,做了种花的杂役。
  岛上共有数十名哑仆,除了他们三个之外,丁百鹏、乔勇等十几人也是有名有姓的武林汉子。余下众仆,或是酷吏、或是奸商,无一善类。这些人都是阴沉枭鸷的凶徒,虽然同岛为仆,但彼此间极少往来。
  吴昆住在岛西弹指峰下,旁边便是清音洞,距海滨只有三里,离黄药师所住的精舍仅隔着绿竹林,不过里许远近。他只负责岛主的饮食,众弟子和哑仆另有厨房,活儿并不算重。除了每天四次送去饮食,吴昆都在厨下按着黄药师所作的膳谱煎炸烹煮。即使不论武功,单是这份食谱便足以让吴昆心服口服,他整整学了三年,连当初习武时也未曾如此用心过。吴昆知道,自己所学的,不过是这位广博如海精深如渊的东邪末技之一端。
  三年间,吴昆已经习惯了无声的世界。他不仅学会用手势来「说」哑语,还学会了用眼睛来「听」唇语。从嘴唇细微的动作便可以分辨出主人的话语。
  黄药师又收了两名弟子,武眠风和冯默风。这六名弟子加上哑仆,岛上主仆师徒数十人,只有梅若华一名女子,犹如万绿丛中一点红,分外夺目。诸弟子虽然心存爱慕,但顾忌师父严厉,谁也不敢稍有表露。
  桃花岛弟子常常在绿竹林和试剑亭练功习武,闲暇时或是按管引箫,或是挥毫泼墨,一个个潇洒自若,风流倜傥。
  黄药师似并不急于让弟子进入江湖,王重阳门下的全真七子已经名满天下,桃花岛六名弟子依然隐居在桃花深处,逍遥自得,有如神仙中人。
  吴昆武功未废,见闻又广,自看得出众人武功深浅。两名小弟子入门未久,且不必说,而其余四大弟子任何一人都在己之上,足以纵横天下。
  他常常会想起那个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的江湖,假如有一天他们艺成离岛,江湖中会掀起什么样的滔天巨浪……
  吴昆不会想到,他们的离岛与结局,会与自己想像的相差那么远。
  曲灵风:桃花岛首徒,后隐居临安府牛家村卖酒度日,人称「跛子曲三」。
  为重归师门,他屡入皇宫盗取书画古玩,终因双腿残疾与武功大夫石彦明同归于尽。遗下一女,后归桃花岛。
  陈玄风:离岛后武功走入邪路,以摧心掌和九阴白骨爪名震武林,人称「铜尸」,后死于大漠。
  梅超风:原名梅若华。离岛后为练九阴真经杀人无算,人称「铁尸」,与陈玄风合称「黑风双煞」。后死于临安牛家村,临死方重归师门。
  陆乘风:后隐居太湖归云庄,十 六年后得以重归师门。
  武眠风:离岛后心情郁郁,多病早故。
  冯默风:以打铁为生,后死于蒙古军中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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